第110章 出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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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芷也在刷名單, 甚至把編號背下來了？
譚韶詩一楞, 而後便感覺欣喜與興奮漫了上來, 燒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似的，忍不住撲上去緊緊抱住餘芷, “老婆！你真好！！！”
她一會兒消停一會兒蹦跶, 餘芷倒是不介意，笑著回抱，揉揉她蹭亂的頭發。
譚韶詩感覺這聲寵溺的笑響在耳畔, 卻一下子鉆到心裏，伴著拂過的溫熱氣息勾得人越發興奮難耐。她想起之前沒做完的事情, 吻上餘芷的耳垂，指尖往內探去, 撫到柔軟細膩的皮膚被微微的顫抖嚇得停了停，擡眼瞧去。
餘芷唇角微揚，引著她的手覆上方才的地方, “有點冷。”
譚韶詩當然要想辦法幫餘芷暖起來。
她並不擅長主動，餘芷慣著，只在她無所似從的時候教上一教。她找著點感覺，有了興致, 不再小心翼翼, 忘了這是書房開始玩鬧起來。
這段時間，她把工作拿回來做，餘芷也把加班挪到了家裏，書房裏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件和手稿文具, 落地的聲音窸窣錯落。譚韶詩楞了一楞，想回頭看看，被餘芷扣住了。她瞧見餘芷略顯迷離的眼眸，忽的覺著在這些混亂的聲音聽餘芷的輕哼極有意思，抿了抿唇，黏上去糾纏不休。
後來，譚韶詩窩在書房的小沙發上，瞧著一地淩亂，冷靜了，再想到客廳裏還有飯菜沒收拾，忍不住懊悔，“唉，我們應該先收拾再……”
餘芷抱了上來，枕在她肩上輕聲問，“嗯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譚韶詩聽到餘芷的聲音有點啞，唇角一彎，又把埋怨壓了下去，“你洗澡，我去收拾。”
“不用。”餘芷攔住她，“我們打電話給阿姨。”
“啊？這樣好嗎？”
“當然行了，我們躲到房間裏，就說工作太累先睡了。”
譚韶詩抿抿唇，有點猶豫。
餘芷輕笑，捏了把嗲嗲的音與她撒嬌，“你收拾客廳，誰收拾我啊~”
譚韶詩腦袋一嗡。
太特麽勾人了。
算了算了，還是讓家政阿姨加個班吧。
餘芷去浴室放熱水，順便給阿姨打電話，譚韶詩紅著臉撿好房間裏的私人衣物，默默遁了，關了房門躲到浴室裏，跟老婆躲著卿卿我我。
阿姨很快來了。
餘芷是個好客戶，請假好商量，平日裏會保持家裏起碼的整潔，收拾起來不費勁，貪戀與老婆的二人世界，常常取消阿姨做飯的工作，這次不過是臨時收拾下，阿姨不介意，還順便給她們帶了點自己做的包子當明天的早餐。
隔了浴室門和房門，譚韶詩聽不清外頭的聲響，只知道阿姨沒走，悶悶瞅著自己的手指頭說，“要泡皺了。”
“嗯？”餘芷給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揉捏按摩，“玩玩手機？”
“對哦，我還沒跟微瀾說呢。”
譚韶詩趕緊擦擦手去拿手機，切到信息頁面給卓微瀾發信息，“謝謝！！！回頭請你吃飯麽麽噠~”
卓微瀾性格軟萌，說話向來各種親親麽麽噠嚶嚶嚶的賣萌，譚韶詩單身狀態的時候能夠完美屏蔽，最近談戀愛多了，嘴巴也跟著甜了起來，習慣性地隨著輸入法習慣打了一個麽麽噠。
餘芷微微使勁，給她不輕不重捏了一下。
“哎喲。”譚韶詩回過頭，捂著肩膀委屈說，“你幹嘛。”
餘芷輕哼，“把麽麽噠刪掉。”
“這是我閨蜜。”譚韶詩之前試著硬氣了一把，覺得自己能得不行，膽兒肥敢頂嘴了，“我不是真的麽麽噠，賣個萌而已，你不要亂吃醋了。”
餘芷瞇眼，“你還真的親過微瀾。”
“什麽時候？”譚韶詩懵了，“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“慶祝畢業的時候。”
“親一下臉而已……”譚韶詩想起自己在卓微瀾的畢業酒會上鬧開了玩親親的事情了，哭笑不得，“莫霜在旁邊看著，她都知道是閨蜜玩一玩，沒介意啊。”
“左一邊右一邊，兩下，”餘芷揉著她剛才被捏的地方，“你一喝酒就喜歡親人。”
譚韶詩沒法反駁了。
畢竟，餘芷就是她喝醉時被親親糊一臉的“受害者”。
“我錯了嘛。”譚韶詩哄著餘芷，“我那時……”
譚韶詩想說一說自己年少無知，不知輕重之類的檢討話，可轉念一想，覺得時間有點不對：那好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，她和卓微瀾一起慶祝畢業，餘芷受邀參加，身份好像是……師姐？
“等等。”譚韶詩反應過來了，“你那個時候認識我嗎？”
餘芷難得一楞。
“我們是畢業設計完成通過了，提前慶祝一下畢業，那時我還沒面試進公司啊。”譚韶詩的回憶漸漸清晰起來，“我叫你的稱呼好像還是微瀾師姐呢。”
餘芷別開眼，“是嗎？可能我記錯了，是公司哪一次的聚會吧。”
“你明明就記得。”譚韶詩抓到了餘芷別扭的神色，“你那時就註意我了吧？”
餘芷的回答是一個強吻。
深吻過後，便是不著寸縷的緊挨貼蹭，譚韶詩身子一軟，問話全化在了輕輕的喘息裏，像是從前那般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要說什麽，扒在浴缸旁邊軟軟討饒。
但是，她一想到餘芷在面試前就關註了自己，心裏得意，又認為自己這次沒有輸得徹底。
餘芷害羞了，心虛了。
她才是贏家，哼。
——
冰箱裏多了阿姨帶來的幾個包子，一箱牛奶，譚韶詩和餘芷省了買早餐的時間，能夠多睡一會兒。
譚韶詩難得有賴床的機會，卻不貪睡，早早醒來盯著天花板有一瞬的茫然，摸到手機切到入圍名單的截圖，這才感到了安心：她兩個設計都入圍了，不是夢，是真的。
帶著這股神清氣爽，她伸個懶腰，準備起來洗漱一下，再去熱包子和牛奶給老婆做早餐。
“唔？”餘芷被她吵醒了，揉揉眼睛問，“幾點了？”
“七點半，你再睡一下。”
“不睡了。”餘芷沒她這麽猶豫，直接坐了起來。
被子滑落，譚韶詩看到了餘芷身上的痕跡，臉上一燙。
昨晚的一切是真實的，嗯。
去公司的路上，譚韶詩想到今天《流光》的人要來，心情又沈重了起來，轉頭問餘芷，“zb比賽允許入圍設計師出去顯擺嗎？”
餘芷摸摸她的頭，“別跟小王多說，跟柯先生和範千薇報個喜吧。”
“……有道理。”譚韶詩深以為然，拿起手機美滋滋發信息。
餘芷看她這麽開心，提醒說，“朋友通知了，家裏人也要通知啊。”
“我跟媽媽說了。”
“只說一句怎麽行。”餘芷提議，“要不要回家吃頓飯？”
“回家？”譚韶詩下意識反問，“你怎麽辦。”
餘芷笑而不語。
“噢。”譚韶詩明白了，“你什麽時候有空，我們一起回去吧。”
“後天吧。”
譚韶詩想著吃頓飯沒什麽大不了，點點頭，“我跟爸爸媽媽商量一下。”
餘芷的下一句就這麽猝不及防地來了，“我也跟我爸媽商量一下？”
“……”譚韶詩震驚，“你說……兩家一起吃？”
餘芷眨眨眼，“不好嗎？”
“好是好。”譚韶詩不怕跟自己爸媽說，卻有點害怕讓餘芷家裏人失望，“但叔叔阿姨肯定會恭喜我入圍，得獎了還好，沒得獎的話……”
餘芷笑了，捏捏她的臉，“他們會安慰自己家的人啊。”
這話說得好聽，譚韶詩的顧慮與擔憂一下子就沒了，握住餘芷的手輕蹭掌心，“好。”
“微瀾和莫霜那邊也要吃頓飯吧？”餘芷替她考慮周全，“報名的時候，微瀾借了你全套的攝影設備拍參賽照片，還幫忙找了翻譯，這幾天又一直刷名單，幫了你很多忙。”
譚韶詩不停點頭，“對，我昨天問過她了，她說沁雯這個星期就考完試了，周六可以一起吃飯。”
“沁雯是誰？”
“莫霜表妹。”
“噢。”餘芷點點頭，“叫得挺親熱。”
譚韶詩無奈了，“一個16歲的小孩子，你還吃醋啊？”
餘芷嘆了口氣，不顧前座有司機直接摟了過來，“沒辦法，你越來越好了，我怕別人跟我搶。”
“搶不走。”譚韶詩比出手上的戒指，“我以後跟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，就這麽比出來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老婆。”
餘芷被逗笑了，與她拉拉勾，“說好了哦。”
“嗯~”
譚韶詩乖巧應聲，心情轉好。
她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。
譚韶詩到了辦公室，一看裏沒什麽人，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。她納了悶，正要打個電話問問，遇上了一臉不高興的童渺渺，以及一條不怎麽好的消息。
“昨天，公司連夜給小王收拾出了一個辦公室，”童渺渺說，“大家都去看熱鬧，拍馬屁了。”
譚韶詩看了一眼唐雪晴的位置，“唐同學也去了？”
“她說要去打探消息。”童渺渺聳聳肩，“小特工當上癮了。”
譚韶詩楞了一楞。
她怎麽覺得小特工這稱呼有點甜有點寵呢？
“我們別管他們了。”童渺渺翻出一張圖，“我們也有辦公室，主管給了兩個選擇，1717和1719，你喜歡哪裏？”
譚韶詩聽著有點納悶，“就一個小間？”
f公司的辦公樓編號很容易識別，十位數以下是大的辦公室或者會議室，比如餘芷的2202和她們常開會議的1701，10以後的就是小小一間了，越靠後越偏僻。
17和19，是靠近樓梯間那邊的冷清地方。
“是啊。”童渺渺嘆氣，“主管說，我們沒有固定大客戶，接待室用這邊的，辦公室就拿來做平時的工作場所，小王不一樣，有《流光》、鄧爍雨、翟靜雪、寧總……”
“停，我知道了。”譚韶詩打斷了童渺渺數小王客戶的話，“小王是哪間？”
“1708，自帶接待區和茶水間，助理也從行政部調過來到位了，柯姍同時負責管理，做兩邊的助理。”
“……”譚韶詩無力扶額，“這麽快就區別對待了啊。”
童渺渺沒跟她一起感慨，“1717和1719，要哪個？”
“1717吧，好記。”譚韶詩說，“唐雪晴和其他助理也一起嗎？坐不坐得下？”
童渺渺面無表情說，“沒有其他助理，坐得下。”
“……”
譚韶詩夢想中有獨立辦公室、管著一眾下屬的子品牌老大的畫面碎成了渣渣。
“我跟主管說一聲。”童渺渺說，“柯姍不會幫忙，唐雪晴一個人收拾不過來，我們也搭把手。”
“就這樣啊？”譚韶詩越聽越納悶，“我們怎麽像是被趕出辦公室一樣。”
童渺渺點頭，“在子品牌做出點成績之前，我們確實算是被打發走了。”
“嘖。”譚韶詩想到小王的春風得意，不服氣了，“不行，我們得再跟主管談談，不能就這麽被打發走，要爭取同樣的待遇。”
童渺渺一點沒被她的熱血打動，面無表情說，“首先，我們要有同樣的客戶和資源。”
“怎麽沒有了。”譚韶詩翻了翻自己通訊錄，“我找找……”
她的手機跟辦公室一樣平靜。
柯先生回了句：“恭喜，加油。”
範千薇的回答特別詭異，“跟黎藍說了嗎？”
莫霜給她昨天開心發出去的朋友圈點了一個讚。
其他客戶懶得理會她和童渺渺的尬聊，回的都是“再考慮一下”。
譚韶詩想了想柯先生和範千薇的性子，覺得這兩個人短時間內不大可能下單子，更沒有時間替自己宣傳。她換了個方向，找《流光》這類的媒體，翻來翻去，盯上了一個。
擠牙膏公布信息，炒作營銷幾年了還有熱度的《貴族》片方。
“渺渺，你跟《貴族》的美術師聊過嗎？”
“聊過幾句，他最近忙著選拍攝地，讓我們再等等。”
譚韶詩摸摸下巴，“他選拍攝地，宣傳策劃在幹什麽呢……”
“你是說，叫《貴族》幫我們宣傳？”童渺渺驚訝。
“不行嗎？”譚韶詩覺得這個思路挺好的，“他們在主演和劇情方面藏著掖著，沒別的新料可以炒，我給他們提供一條吹自己道具精美的思路，互惠互利。”
童渺渺一頭霧水，“怎麽操作？”
譚韶詩不知道宣傳策劃是誰，也不知道導演的聯系方式，直接找了有一定話語權的財主莫霜。
莫霜當然懶得自己去說，“我叫負責跟進的孟經理跟你們談，下午有空嗎？”
“有。”
“我讓他聯系你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孟經理自我介紹並說明來意的電話來了，約了下午三點，說會帶上貴族的宣傳策劃組的人過來。
譚韶詩心情稍定，跟童渺渺說，“下午3點，我們去約個接待室。”
“嗯，柯姍在小王那邊。”
“……”
譚韶詩想到柯姍皮笑肉不笑的虛偽表情，嘆一口氣，硬著頭皮去找在小王的新辦公室慶祝的柯姍。
小王的新辦公室敞亮，寬闊，沒有明顯的隔間，用流暢而富有設計感的裝飾物隔出了各個區域，墻上居然已經掛上mr.的商標圖。
譚韶詩一看，知道餘芷為什麽對ms的名字耿耿於懷了，按照公司要靠近的女士稱呼的意思，取自她們名字縮寫的ms必須寫成ms。
她正盯著商標圖發楞，小王發現了她們到來，熱情歡迎，“來了啊，快坐，大家一起慶祝下。”
譚韶詩搖頭，“不了，我是來問接待室的事情。”
“接待室？”柯姍疑惑，“你有客戶了？”
“x集團的孟經理和《貴族》的宣傳策劃。”
聊天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。
“韶詩。”小王先開口問了，“你自己私下聯系和接待《貴族》的人？”
“有什麽不對嗎？”譚韶詩對合同一清二楚，“合同上已經明確我和渺渺的設計被《貴族》片方采用，是道具設計師了。”
美術師說服劇組合作的最大原因是被譚韶詩和童渺渺的設計吸引，簽合同的人很精，看到合作方是f公司，生怕公司拿好設計迷惑人簽合約，到時拿點其他設計師的普通平庸之作應付，耽誤進度，先把譚韶詩和童渺渺的設計確定了，並讓她們補充了另外的合同簽字。
事實上，小王能夠全身心投入子品牌，就是鉆的這個空子——你們要童渺渺和譚韶詩，要f公司的設計師，可沒說要他，他由著“公司安排”做其他工作怎麽了？
“我知道。”小王自己占了便宜，這時卻開始說事，“可我們是一個團隊……”
譚韶詩不客氣反問，“是嗎？我挺喜歡你的辦公室，能不能一起在這裏工作？”
小王斂笑，“你什麽意思。”
“接待室是嗎？”柯姍不願意讓他們當眾吵起來，搶在前頭說，“我幫你們安排。”
譚韶詩也不想跟小王吵，轉頭要走，卻聽到了小王一聲嘀咕。
“誰不知道你巴結上了x集團的莫總，靠關系還以為自己多厲害呢。”
譚韶詩怒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沒說話啊。”小王堆起虛偽的笑，“你聽錯了吧。”
周圍的人都說算了算了，譚韶詩倒成了找茬的人，納了悶，正想著怎麽辦，忽而聽到唐雪晴說了一句。
“zb比賽的入圍名單出來了哎，小王哥哥，你的作品編號是多少？”
譚韶詩這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：唐雪晴坐在小王朋友團之中，被一群人圍著，眾星捧月。
美貌的殺傷力太大了。
小任幫忙拿著飲料，小周和小劉擠著，努力給唐雪晴騰出更多位置，而被點名的小王聽到zb比賽咬了咬牙，轉眼對上唐雪晴無辜漂亮的笑臉，又緩和了面色說，“我不記得了，回去再查吧。”
“噢！”唐雪晴懵懂說，“中國的作品編號不是chn開頭嗎？裏面有兩個！會不會是你呢？”
小王笑了，“或許是呢。”
譚韶詩也笑了，當眾打了臉。
“不是，兩個都是我的設計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晚了，跟等待的小天使說聲對不起qa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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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韶詩一楞, 而後便感覺欣喜與興奮漫了上來, 燒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似的，忍不住撲上去緊緊抱住餘芷, “老婆！你真好！！！”
她一會兒消停一會兒蹦跶, 餘芷倒是不介意，笑著回抱，揉揉她蹭亂的頭發。
譚韶詩感覺這聲寵溺的笑響在耳畔, 卻一下子鉆到心裏，伴著拂過的溫熱氣息勾得人越發興奮難耐。她想起之前沒做完的事情, 吻上餘芷的耳垂，指尖往內探去, 撫到柔軟細膩的皮膚被微微的顫抖嚇得停了停，擡眼瞧去。
餘芷唇角微揚，引著她的手覆上方才的地方, “有點冷。”
譚韶詩當然要想辦法幫餘芷暖起來。
她並不擅長主動，餘芷慣著，只在她無所似從的時候教上一教。她找著點感覺，有了興致, 不再小心翼翼, 忘了這是書房開始玩鬧起來。
這段時間，她把工作拿回來做，餘芷也把加班挪到了家裏，書房裏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件和手稿文具, 落地的聲音窸窣錯落。譚韶詩楞了一楞，想回頭看看，被餘芷扣住了。她瞧見餘芷略顯迷離的眼眸，忽的覺著在這些混亂的聲音聽餘芷的輕哼極有意思，抿了抿唇，黏上去糾纏不休。
後來，譚韶詩窩在書房的小沙發上，瞧著一地淩亂，冷靜了，再想到客廳裏還有飯菜沒收拾，忍不住懊悔，“唉，我們應該先收拾再……”
餘芷抱了上來，枕在她肩上輕聲問，“嗯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譚韶詩聽到餘芷的聲音有點啞，唇角一彎，又把埋怨壓了下去，“你洗澡，我去收拾。”
“不用。”餘芷攔住她，“我們打電話給阿姨。”
“啊？這樣好嗎？”
“當然行了，我們躲到房間裏，就說工作太累先睡了。”
譚韶詩抿抿唇，有點猶豫。
餘芷輕笑，捏了把嗲嗲的音與她撒嬌，“你收拾客廳，誰收拾我啊~”
譚韶詩腦袋一嗡。
太特麽勾人了。
算了算了，還是讓家政阿姨加個班吧。
餘芷去浴室放熱水，順便給阿姨打電話，譚韶詩紅著臉撿好房間裏的私人衣物，默默遁了，關了房門躲到浴室裏，跟老婆躲著卿卿我我。
阿姨很快來了。
餘芷是個好客戶，請假好商量，平日裏會保持家裏起碼的整潔，收拾起來不費勁，貪戀與老婆的二人世界，常常取消阿姨做飯的工作，這次不過是臨時收拾下，阿姨不介意，還順便給她們帶了點自己做的包子當明天的早餐。
隔了浴室門和房門，譚韶詩聽不清外頭的聲響，只知道阿姨沒走，悶悶瞅著自己的手指頭說，“要泡皺了。”
“嗯？”餘芷給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揉捏按摩，“玩玩手機？”
“對哦，我還沒跟微瀾說呢。”
譚韶詩趕緊擦擦手去拿手機，切到信息頁面給卓微瀾發信息，“謝謝！！！回頭請你吃飯麽麽噠~”
卓微瀾性格軟萌，說話向來各種親親麽麽噠嚶嚶嚶的賣萌，譚韶詩單身狀態的時候能夠完美屏蔽，最近談戀愛多了，嘴巴也跟著甜了起來，習慣性地隨著輸入法習慣打了一個麽麽噠。
餘芷微微使勁，給她不輕不重捏了一下。
“哎喲。”譚韶詩回過頭，捂著肩膀委屈說，“你幹嘛。”
餘芷輕哼，“把麽麽噠刪掉。”
“這是我閨蜜。”譚韶詩之前試著硬氣了一把，覺得自己能得不行，膽兒肥敢頂嘴了，“我不是真的麽麽噠，賣個萌而已，你不要亂吃醋了。”
餘芷瞇眼，“你還真的親過微瀾。”
“什麽時候？”譚韶詩懵了，“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“慶祝畢業的時候。”
“親一下臉而已……”譚韶詩想起自己在卓微瀾的畢業酒會上鬧開了玩親親的事情了，哭笑不得，“莫霜在旁邊看著，她都知道是閨蜜玩一玩，沒介意啊。”
“左一邊右一邊，兩下，”餘芷揉著她剛才被捏的地方，“你一喝酒就喜歡親人。”
譚韶詩沒法反駁了。
畢竟，餘芷就是她喝醉時被親親糊一臉的“受害者”。
“我錯了嘛。”譚韶詩哄著餘芷，“我那時……”
譚韶詩想說一說自己年少無知，不知輕重之類的檢討話，可轉念一想，覺得時間有點不對：那好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，她和卓微瀾一起慶祝畢業，餘芷受邀參加，身份好像是……師姐？
“等等。”譚韶詩反應過來了，“你那個時候認識我嗎？”
餘芷難得一楞。
“我們是畢業設計完成通過了，提前慶祝一下畢業，那時我還沒面試進公司啊。”譚韶詩的回憶漸漸清晰起來，“我叫你的稱呼好像還是微瀾師姐呢。”
餘芷別開眼，“是嗎？可能我記錯了，是公司哪一次的聚會吧。”
“你明明就記得。”譚韶詩抓到了餘芷別扭的神色，“你那時就註意我了吧？”
餘芷的回答是一個強吻。
深吻過後，便是不著寸縷的緊挨貼蹭，譚韶詩身子一軟，問話全化在了輕輕的喘息裏，像是從前那般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要說什麽，扒在浴缸旁邊軟軟討饒。
但是，她一想到餘芷在面試前就關註了自己，心裏得意，又認為自己這次沒有輸得徹底。
餘芷害羞了，心虛了。
她才是贏家，哼。
——
冰箱裏多了阿姨帶來的幾個包子，一箱牛奶，譚韶詩和餘芷省了買早餐的時間，能夠多睡一會兒。
譚韶詩難得有賴床的機會，卻不貪睡，早早醒來盯著天花板有一瞬的茫然，摸到手機切到入圍名單的截圖，這才感到了安心：她兩個設計都入圍了，不是夢，是真的。
帶著這股神清氣爽，她伸個懶腰，準備起來洗漱一下，再去熱包子和牛奶給老婆做早餐。
“唔？”餘芷被她吵醒了，揉揉眼睛問，“幾點了？”
“七點半，你再睡一下。”
“不睡了。”餘芷沒她這麽猶豫，直接坐了起來。
被子滑落，譚韶詩看到了餘芷身上的痕跡，臉上一燙。
昨晚的一切是真實的，嗯。
去公司的路上，譚韶詩想到今天《流光》的人要來，心情又沈重了起來，轉頭問餘芷，“zb比賽允許入圍設計師出去顯擺嗎？”
餘芷摸摸她的頭，“別跟小王多說，跟柯先生和範千薇報個喜吧。”
“……有道理。”譚韶詩深以為然，拿起手機美滋滋發信息。
餘芷看她這麽開心，提醒說，“朋友通知了，家裏人也要通知啊。”
“我跟媽媽說了。”
“只說一句怎麽行。”餘芷提議，“要不要回家吃頓飯？”
“回家？”譚韶詩下意識反問，“你怎麽辦。”
餘芷笑而不語。
“噢。”譚韶詩明白了，“你什麽時候有空，我們一起回去吧。”
“後天吧。”
譚韶詩想著吃頓飯沒什麽大不了，點點頭，“我跟爸爸媽媽商量一下。”
餘芷的下一句就這麽猝不及防地來了，“我也跟我爸媽商量一下？”
“……”譚韶詩震驚，“你說……兩家一起吃？”
餘芷眨眨眼，“不好嗎？”
“好是好。”譚韶詩不怕跟自己爸媽說，卻有點害怕讓餘芷家裏人失望，“但叔叔阿姨肯定會恭喜我入圍，得獎了還好，沒得獎的話……”
餘芷笑了，捏捏她的臉，“他們會安慰自己家的人啊。”
這話說得好聽，譚韶詩的顧慮與擔憂一下子就沒了，握住餘芷的手輕蹭掌心，“好。”
“微瀾和莫霜那邊也要吃頓飯吧？”餘芷替她考慮周全，“報名的時候，微瀾借了你全套的攝影設備拍參賽照片，還幫忙找了翻譯，這幾天又一直刷名單，幫了你很多忙。”
譚韶詩不停點頭，“對，我昨天問過她了，她說沁雯這個星期就考完試了，周六可以一起吃飯。”
“沁雯是誰？”
“莫霜表妹。”
“噢。”餘芷點點頭，“叫得挺親熱。”
譚韶詩無奈了，“一個16歲的小孩子，你還吃醋啊？”
餘芷嘆了口氣，不顧前座有司機直接摟了過來，“沒辦法，你越來越好了，我怕別人跟我搶。”
“搶不走。”譚韶詩比出手上的戒指，“我以後跟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，就這麽比出來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老婆。”
餘芷被逗笑了，與她拉拉勾，“說好了哦。”
“嗯~”
譚韶詩乖巧應聲，心情轉好。
她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。
譚韶詩到了辦公室，一看裏沒什麽人，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。她納了悶，正要打個電話問問，遇上了一臉不高興的童渺渺，以及一條不怎麽好的消息。
“昨天，公司連夜給小王收拾出了一個辦公室，”童渺渺說，“大家都去看熱鬧，拍馬屁了。”
譚韶詩看了一眼唐雪晴的位置，“唐同學也去了？”
“她說要去打探消息。”童渺渺聳聳肩，“小特工當上癮了。”
譚韶詩楞了一楞。
她怎麽覺得小特工這稱呼有點甜有點寵呢？
“我們別管他們了。”童渺渺翻出一張圖，“我們也有辦公室，主管給了兩個選擇，1717和1719，你喜歡哪裏？”
譚韶詩聽著有點納悶，“就一個小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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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和19，是靠近樓梯間那邊的冷清地方。
“是啊。”童渺渺嘆氣，“主管說，我們沒有固定大客戶，接待室用這邊的，辦公室就拿來做平時的工作場所，小王不一樣，有《流光》、鄧爍雨、翟靜雪、寧總……”
“停，我知道了。”譚韶詩打斷了童渺渺數小王客戶的話，“小王是哪間？”
“1708，自帶接待區和茶水間，助理也從行政部調過來到位了，柯姍同時負責管理，做兩邊的助理。”
“……”譚韶詩無力扶額，“這麽快就區別對待了啊。”
童渺渺沒跟她一起感慨，“1717和1719，要哪個？”
“1717吧，好記。”譚韶詩說，“唐雪晴和其他助理也一起嗎？坐不坐得下？”
童渺渺面無表情說，“沒有其他助理，坐得下。”
“……”
譚韶詩夢想中有獨立辦公室、管著一眾下屬的子品牌老大的畫面碎成了渣渣。
“我跟主管說一聲。”童渺渺說，“柯姍不會幫忙，唐雪晴一個人收拾不過來，我們也搭把手。”
“就這樣啊？”譚韶詩越聽越納悶，“我們怎麽像是被趕出辦公室一樣。”
童渺渺點頭，“在子品牌做出點成績之前，我們確實算是被打發走了。”
“嘖。”譚韶詩想到小王的春風得意，不服氣了，“不行，我們得再跟主管談談，不能就這麽被打發走，要爭取同樣的待遇。”
童渺渺一點沒被她的熱血打動，面無表情說，“首先，我們要有同樣的客戶和資源。”
“怎麽沒有了。”譚韶詩翻了翻自己通訊錄，“我找找……”
她的手機跟辦公室一樣平靜。
柯先生回了句：“恭喜，加油。”
範千薇的回答特別詭異，“跟黎藍說了嗎？”
莫霜給她昨天開心發出去的朋友圈點了一個讚。
其他客戶懶得理會她和童渺渺的尬聊，回的都是“再考慮一下”。
譚韶詩想了想柯先生和範千薇的性子，覺得這兩個人短時間內不大可能下單子，更沒有時間替自己宣傳。她換了個方向，找《流光》這類的媒體，翻來翻去，盯上了一個。
擠牙膏公布信息，炒作營銷幾年了還有熱度的《貴族》片方。
“渺渺，你跟《貴族》的美術師聊過嗎？”
“聊過幾句，他最近忙著選拍攝地，讓我們再等等。”
譚韶詩摸摸下巴，“他選拍攝地，宣傳策劃在幹什麽呢……”
“你是說，叫《貴族》幫我們宣傳？”童渺渺驚訝。
“不行嗎？”譚韶詩覺得這個思路挺好的，“他們在主演和劇情方面藏著掖著，沒別的新料可以炒，我給他們提供一條吹自己道具精美的思路，互惠互利。”
童渺渺一頭霧水，“怎麽操作？”
譚韶詩不知道宣傳策劃是誰，也不知道導演的聯系方式，直接找了有一定話語權的財主莫霜。
莫霜當然懶得自己去說，“我叫負責跟進的孟經理跟你們談，下午有空嗎？”
“有。”
“我讓他聯系你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孟經理自我介紹並說明來意的電話來了，約了下午三點，說會帶上貴族的宣傳策劃組的人過來。
譚韶詩心情稍定，跟童渺渺說，“下午3點，我們去約個接待室。”
“嗯，柯姍在小王那邊。”
“……”
譚韶詩想到柯姍皮笑肉不笑的虛偽表情，嘆一口氣，硬著頭皮去找在小王的新辦公室慶祝的柯姍。
小王的新辦公室敞亮，寬闊，沒有明顯的隔間，用流暢而富有設計感的裝飾物隔出了各個區域，墻上居然已經掛上mr.的商標圖。
譚韶詩一看，知道餘芷為什麽對ms的名字耿耿於懷了，按照公司要靠近的女士稱呼的意思，取自她們名字縮寫的ms必須寫成ms。
她正盯著商標圖發楞，小王發現了她們到來，熱情歡迎，“來了啊，快坐，大家一起慶祝下。”
譚韶詩搖頭，“不了，我是來問接待室的事情。”
“接待室？”柯姍疑惑，“你有客戶了？”
“x集團的孟經理和《貴族》的宣傳策劃。”
聊天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。
“韶詩。”小王先開口問了，“你自己私下聯系和接待《貴族》的人？”
“有什麽不對嗎？”譚韶詩對合同一清二楚，“合同上已經明確我和渺渺的設計被《貴族》片方采用，是道具設計師了。”
美術師說服劇組合作的最大原因是被譚韶詩和童渺渺的設計吸引，簽合同的人很精，看到合作方是f公司，生怕公司拿好設計迷惑人簽合約，到時拿點其他設計師的普通平庸之作應付，耽誤進度，先把譚韶詩和童渺渺的設計確定了，並讓她們補充了另外的合同簽字。
事實上，小王能夠全身心投入子品牌，就是鉆的這個空子——你們要童渺渺和譚韶詩，要f公司的設計師，可沒說要他，他由著“公司安排”做其他工作怎麽了？
“我知道。”小王自己占了便宜，這時卻開始說事，“可我們是一個團隊……”
譚韶詩不客氣反問，“是嗎？我挺喜歡你的辦公室，能不能一起在這裏工作？”
小王斂笑，“你什麽意思。”
“接待室是嗎？”柯姍不願意讓他們當眾吵起來，搶在前頭說，“我幫你們安排。”
譚韶詩也不想跟小王吵，轉頭要走，卻聽到了小王一聲嘀咕。
“誰不知道你巴結上了x集團的莫總，靠關系還以為自己多厲害呢。”
譚韶詩怒了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沒說話啊。”小王堆起虛偽的笑，“你聽錯了吧。”
周圍的人都說算了算了，譚韶詩倒成了找茬的人，納了悶，正想著怎麽辦，忽而聽到唐雪晴說了一句。
“zb比賽的入圍名單出來了哎，小王哥哥，你的作品編號是多少？”
譚韶詩這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：唐雪晴坐在小王朋友團之中，被一群人圍著，眾星捧月。
美貌的殺傷力太大了。
小任幫忙拿著飲料，小周和小劉擠著，努力給唐雪晴騰出更多位置，而被點名的小王聽到zb比賽咬了咬牙，轉眼對上唐雪晴無辜漂亮的笑臉，又緩和了面色說，“我不記得了，回去再查吧。”
“噢！”唐雪晴懵懂說，“中國的作品編號不是chn開頭嗎？裏面有兩個！會不會是你呢？”
小王笑了，“或許是呢。”
譚韶詩也笑了，當眾打了臉。
“不是，兩個都是我的設計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晚了，跟等待的小天使說聲對不起qa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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